第(3/3)页 “水云台既然封江不见客,那我开江就是了。”他开口对那宛如一线潮的披甲修士大军道。 旋即他便并拢双指,以指为剑,对着澜沧江轻描淡写地随意一截。 不带丝毫杀意,不带半点烟火气。 这一指写意而轻忽,没有丝毫剑气,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孩童对着虚空比划,根本不具备任何杀伤力。 如果非说这一指有什么不同。 那就是它出自剑仙之手。 下一刻,李求败的衣袂无风飘扬。 他没有陆青山的俊美外貌,没有神兵道剑在手,仅仅只是那样平静万分地站在那里,但在这一刻,陆青山却感觉世间再不会有比他更风流的剑修了。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飘然气质。 一指终于落下。 剑仙轻吐了一口气,似乎啸成了剑气。 当今世间有修士一代不如一代之说法。 世人常怀念上古修士,感慨当年上古修士之风采。 其中更有许多不见上古剑修遗风之言,盛赞当年剑修们遇山开山,仗剑天涯之狂傲潇洒纵横,当代剑修难与之比拟。 从上古到长安,从长安到天元。 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。 都不及十数万年前的一剑?! 可叹可笑,可悲不可信。 早年间,有人说我舍天工剑招而求剑意,相当于瞧不起天下剑招,相当于看不上上古剑修之遗泽,相当于欺师灭祖,狂妄至极。 直到我成为剑仙,他们才不再敢说。 他们不敢说了。 但是我李求败的话却还没说啊。 说我狂妄? 这话倒也不错。 我李求败就是这般佯狂。 上古剑修风流? 那是他们没看过我李求败的一剑。 不恨古人吾不见,恨古人、不见吾狂耳! 初时,一切寂然平静,好似无事发生。 披甲修士们对于这一指一脸愕然,不懂这是何意,甚至以为这位长安剑仙在装腔作势。 可那身穿神甲的水云台副宗卢明亮,神色却是骤然大变,流露出难以形容的惊悚之情,身形骤起,激射远遁,同时大喝道:“退!” 瞬息之后。 江面上风起云涌。 那万年不散凝聚成云雾的寒气,仿佛是遭遇了狂风,风起云涌,向四面八方散去,如冰雪融解,正在飞快蒸发。 涵虚混太虚,气蒸澜沧江。 但这只是前兆。 轰隆隆。 恰似赤汞,如水银般晦涩流动的澜沧大江,于这一刻,在中段出现一条霜线,朝着两侧排开。 澜沧大江深不知几许,但如今可一眼见底。 仍带着水气的江底,冰晶遍布,奇观奇景,蔚然大观。 水云台修士占据此宝地万年,想来这也是头一回见到澜沧江底吧。 江水朝两侧涌去,波涛汹涌。 龙舟被这浪波推覆得同样是往后退去,唯有陆青山所在的这艘大船,在江面佁然不动,不受半点影响。 翻江倒海,本就是天人手段,难以想象。 而这段澜沧江,每一滴水珠重有百斤,犹如银汞。 如此玄水组成的大江,其重量又岂是旁人所能想象? 要想将江水排开需要的又是何等伟力? 即使是可以腾云驾雾,呼风唤雨的江中龙王,在这段澜沧江面前想来也同样是蹦跶不得。 但是。 这样的大江。 就这样被一指劈开,空隙直达五百丈。 不是一剑,只有剑意。 “澜沧江已开,无法再封,现在水云台可否见客?”李求败笑问道。 灰衫立船首,谈笑一剑出,神魔皆退。 及时撤开身形的卢明亮,此时看着久久未合拢的澜沧大江,双目瞪得滚圆,无言以对。 剑意只要不散,澜沧大江就不会合拢。 至于这剑意会存在多久,就无人得知了。 这就是所谓的跌下剑仙境? 可笑可笑! 全是谣言,荒唐至极! 若是这样的一剑,都称不得剑仙一剑的话,世间恐怕就再没有剑仙了。 这又何止是天人手段? 今日就算是天人下凡,面对这样的一指,这样的一剑,也只能长叹一声: 李求败才是真谪仙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