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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程志汇总了侦察情况后，陷入了沉思。唐乐说：“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袭扰拖住鬼子，不一定非要干掉他。”

    文博摇了摇头：“这是下策，只有干掉他才能有利于团长的下一步计划。”

    武强皱了一下眉：“可那个狙杀位置根本就撤不下来，咱们就是硬冲恐怕也不是事啊！”

    石峰拍了他一下：“看到八路要和鬼子硬拼，你小子也没少受教育吧。”

    “去去去，显你是明白人啊，显你有本事啊！你的本事是机枪火炮和坦克，可现在你哪样能发挥出来。”

    石峰一脸不服：“你玩炮那两下子比我差得远，现在有了准确的坐标，我就是闭着眼睛，也能一炮轰了他，不信你给我弄门炮来试试！”

    “可小鬼子的炮离咱们这还远着呢，想抢一门，时间也不够了，而且这个距离测的坐标能那么准吗？”

    “开玩笑！帐篷这么大的目标，我还测不准？你以为那是用狙击枪打人呢！”

    武强刚要说什么，程志突然一摆手：“好！就按斧子的逻辑干！”

    “怎么个意思？”

    程志没再多说其它，把韩水生叫了过来，指了一下狙击点，又指着帐篷说：“咱们这次再来个配合狙击，以帐篷的左上角为基准，按手语调整瞄准点，等命令射击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。”

    吴梦和安静一直没出声，她看了一眼程志所说便于撤退的狙击点根本就看不到狙杀目标，但经程志这样一说，便明白了八九分，不由得暗自佩服。大家也基本明白了程志的意思，唐乐笑着说：“团长可真有你的，能把火炮的射击概念运用到狙击上！”

    “只要基本功扎实，能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运用，你早晚会超过我的。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，还没这本事呢！”唐乐高兴的笑了笑。

    程志接着继续布置好计划，两人一组分别在各个不同的方向隐蔽，等命令配合出击。他带着唐乐悄悄的摸到了距帐篷五十米处，仍然用望远镜精准的观察着，不断的报出数据。

    石峰看到唐乐发来的手语，及时报给了韩水生。韩水生通过报来的坐标，由帐篷左上角开始调整瞄准点。先是从基准点沿帐篷顶端平移了两米半，而后又在这个点向下垂直滑动一米三，锁定了这个瞄准点。石峰也按计划将机枪瞄准了这个位置，只待程志一声令下。

    时间不长，进攻丰余镇的战斗按时打响了。这股日军接到命令后，迅速集合部队，准备出发。一直在帐篷里核对帐目的军需官，不知出了什么事情，打算了解情况采取相应的后勤措施。就在他要走出帐篷门口的一瞬间，一发子弹穿透帐篷击中了他的后心。还没等他倒地，便被紧随而来的一梭子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。

    韩水生开枪后，立刻把瞄准镜转向程志的观测点，随之就看到了唐乐发来的成功手势，他马上连拍了石峰肩膀两下，表示狙杀成功，相互配合撤离。石峰兴奋之余说了一句：“多一双拐弯的眼睛就是好使，这招太牛了！”

    此时程志与唐乐并未暴露，仍然继续隐蔽。日军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石峰一组，进行攻击。日军实在想不明白，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。即使是通过灯光看到映在帐篷上的影子，也完全不在一条瞄准线上，怎么可能透视精准射击。日军暂时也顾不上多想，只能继续追击石峰一组。

    当枪声渐渐的远去，文博和武强在另一个方向发起了突袭。日军见石峰和韩水生不见了踪影，就返回来攻击这一组。文博一组打了就撤，很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。随后吴梦和安静一组又开了火……程志一组开火袭撤离后，石峰和韩水生又返回再次袭扰……各组就这样相互配合，四面开花反复攻击，专打重点要害。这股企图增援的日军被打的晕头转向，完全被小分队拖住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而此时强攻丰余镇的部队，在日军的坚固工事和强大的火力阻击下，伤亡惨重举步为艰。黄司令和徐立文看着一片片倒下的战士，又估算了一下时间，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，不该轻信没有实战经验特派员的方案，更不该盲目乐观。从实际的情况来年，根本没有希望在短时间内攻克丰余镇，更无论夺取物资。如果再继续攻击下去，不仅伤亡惨重，还必定会被日军的援兵包围，和丰余镇里的日军形成内外夹击。他们二人交换了一下意见，只好无奈的下令撤退。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程云的这个营守住阵地，不被日军切断退路。

    然而程云的这个营，平时的政治教育占用了过多的训练时间，很多士兵入伍时间短，战斗素质差，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更是不多。外加提前暴露目标，日军就已经有所警觉，而且在付派特员的外行指挥下，全营除了乱冲乱打，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战斗力，更无论武器弹药的稀缺。在这样的情况下，日军仅仅冲锋了两次，全营就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。

    尽管程云有一定的战斗经验，也有数次的胜败的记录。但眼前的惨败，让她始料未及，伤亡的数量和速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。虽然她和部分残活的老兵有较强的战斗力，但毕竟寡不敌众。而且日军进攻的规模一次比一次大，一浪高过一浪，这时她开始认识到程志的战前所谓刺耳的言语是逆耳忠言。

    她本能反应的问付特派员该怎么办，可付特派员却摆出了一副誓死如归的架势：“战前我们就有过口号，人在阵地在，誓与阵地共存亡！”

    一个老兵呜咽着说：“特派员，你看我们还剩几个能活着喊口号了！”

    “我们就是要有这种一不怕死，二不怕苦的革命精神，为革命而牺牲是光荣的！”

    看着战友们满地残缺的躯体，程云渐渐开始清醒：“特派员，这里的每一名战士都不怕死，可我们的任务怎么办？那边不知是哪部分友军拖住了日军的后备部队，要不然我们早就都光荣了，根本坚守不到现在！鬼子的下一轮进攻，我们就全都光荣了，可我们的大部队还没有撤下来呢！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呢？”

    听到付特派员的这句话，程云失望之极。她想了想：“放弃阵地，主动向鬼子进攻，把企图围堵大部队的鬼子引开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，怎么能放弃阵地呢！我们的口号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特派员！现在都什么时候了！是口号重要，还是让大部队撤下来重要！我们都牺牲在阵地上没关系，可是这样大部队就会被彻底包围，会全军覆没的！”

    “可你这样就会影响我的整个作战计划。”

    “特派员你听听这枪声，现在我们的大部队能撤下来就是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！”

    “程营长，你要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！你要对你的所作所为负责！”

    此时程云拿出程志的气势：“我负全部责任，枪毙我也认了！全营听我命令，开始进攻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日军没想到程云会组织反攻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，但损失并不大。日军的中队长，对丰余镇城下的情况并不十分清楚。只知道眼前这股八路军是负责阻击，掩护大部队撤离。日军也很清楚八路军‘人在阵地在’的逻辑，此时见程云放弃阵地率部反攻，错误的判断八路军大部队已经撤了下来，认为眼前这股八路军，只有在完成阻击任务的情况下才会突围。因此日军的中队长很是恼火，决心一举消灭这支部队，便穷追不舍。程云为继续吸引日军，留给敌人更多的追击希望，不仅有意放慢速度，还毅然决定将部队带向断崖绝路。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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